第二百五十六章 鄙夷

殷玉霞打了她两个耳光后，本来已经不想再理会她了，看到她故意踩潘文卓送给她的衣裙，她瞬间不怒反笑，一把扯出了自己的衣裙，染婉儿一个没站稳，向后摔倒。

        她才冷哼道，“呵，你说谁是耗子谁是猫？你到底知不知道死者为大？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膈应长姐。膈应长姐倒是没事，你不尊重皇外公，长姐理应要教训你的。怎么，是否还要问你错在了哪儿？”

        染婉儿被殷玉霞这些话堵的哑口无言，她刚才一时嘴快，竟然将猫哭耗子这词给说出来了，倒是忘了殷玉霞和东子祈的身份都比她大了。

        这下子，好像李公公和奶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鄙夷了。

        染婉儿立刻将周身的气势放软，捂着脸，跪在地上朝东子祈磕头，“皇外公，您大人有大量，务必要原谅婉儿的不懂事啊，婉儿并非故意说您是耗子的，婉儿只是觉得姐姐她没有眼泪，觉得姐姐有些虚伪罢了。”

        呵，说她虚伪？

        染婉儿怕是脑子进水了吧！

        李公公和奶娘都在，二人都是侍候过名门望族之人的，见过的世面和虚伪的嘴脸自然不少。他们二人在这出戏里，定然对于谁虚伪谁真心，都心里有数了。

        所以，殷玉霞心明如镜，并没有再理会染婉儿了，而是看着东子祈，背对着李公公，吩咐道。

        “李公公，麻烦你去让人打一盆热水来，我想替娘亲给皇外公擦擦脸和手，让他干干净净的走。”

        李公公对她的这番话赞赏有加，握了握怀中的圣旨，忙回了一声“是。”便出门去吩咐宫女打水去了。

        殷玉霞没有看宫女，冰冷的目光只在染婉儿身上扫了一眼，便说道，“说吧，你怎么会摔倒的？”

        宫女支支吾吾不敢吭声，她的脚踝还很疼，明显就是被人绊倒的，而她刚才路过的时候，身旁除了殷玉霞，便只有染婉儿了。

        对于她们二人的身份，她也是知道的。毕竟今日皇上驾崩，能来宫里的，除了文武百官，也就只有两位新任不久的郡主，还有年纪甚小的子东郡王了。

        即使不清楚哪一位是凤凰郡主，哪一位是昭阳郡主，她都得罪不起啊，所以，她才不敢回答殷玉霞，其实是染婉儿绊倒她的。

        见宫女支支吾吾的就是没有回答她，殷玉霞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吩咐道，“起来，把你右脚的裤腿卷起来，给我看看。”

        殷玉霞由始至终，都没有自称本郡主，可见她根本不在乎郡主的身份，也不屑于以身份去压迫人了。

        宫女不明所以，立刻起身，伸出右脚，将衣裙拉起至膝盖，她才将白色的裤腿卷起来，随后，才抬头，疑惑不解的看着殷玉霞。

        只听殷玉霞不冷不热的说道。

        “染婉儿，你过来帮我瞧瞧她的脚，看看有哪儿不一样的。”

        染婉儿有些心虚，也满是疑惑，到底殷玉霞想做什么呢？是发现了她刚才绊倒宫女了吗？

        如果是发现了，她应该会直接指责她的吧？为何让她去给宫女看脚呢？

        尽管疑惑，染婉儿还是站起身，走过去看了看宫女的右脚，立刻摇头，“回姐姐，婉儿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位宫女的右脚有何不同之处呢。”

        “哦？是吗？”殷玉霞觉得好笑，立刻又对着宫女说道，“你将左脚的裤腿也卷起来，再给昭阳郡主瞧瞧。”

        宫女甚是奇怪，但也照做了。

        染婉儿再次上前，低头看了看她的左脚，又回道，“姐姐，她的脚哪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殷玉霞更加觉得好笑了，她立刻上前，弯腰用手捏了捏宫女的右脚脚踝处，看到她明显缩了缩右脚，耳边还听到她轻微的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殷玉霞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对着染婉儿说道，“不知是妹妹眼瞎呢，还是心虚呢，宫女右脚脚踝处明明有些红肿、淤青，为何妹妹还是没有看到呢？”

        显然，殷玉霞对于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她不怒自威，“是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若是不说实话，怕是我也救不了你了，毕竟在皇上面前如此，怕是你有九条命，也是不够死的。”

        “奴婢，奴婢的确是不小心摔倒的，求郡主饶了奴婢吧？”

        啧啧，这宫女居然这么有骨气？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是没有说出是染婉儿绊倒她的？

        行，有骨气的人，她一般都是很看好的。

        本还打算让染婉儿吃瘪的呢，想想还是算了，她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况且皇外公刚驾崩，而杳韵临终前还嘱咐过她，不要与染婉儿计较那么多。

        所以，殷玉霞便没有在这件事上再斤斤计较了。

        她忙道，“行了，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宫女一怔，显然没想到凤凰郡主就这么饶过她了，她立刻磕了个头，连连说道，“奴婢谢郡主不杀之恩，谢郡主不杀之恩。”

        “退下吧！”

        殷玉霞挥了挥手，宫女立刻起身，将木盆端下去了。

        她这才看向了李公公，“李公公，关于皇外公驾崩的事，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奴才遵命。”

        两人绕开了染婉儿和奶娘，到了一旁的隔间去了。

        隔间属于东子祈寝宫的一部分，装潢高端大气上档次，龙涎香在青铜制成的寒玉炉内燃着，独特的土质香味在整座殿内萦绕，令人精神有些不好。

        殷玉霞从刚才进来后，就已经察觉到了龙涎香的味道有些奇怪了，除了原本的土质香味，好像还有一丝奇怪的味道夹杂其中。

        殷玉霞又仔细嗅了嗅，发现里面确实有一种名为幻神散的药物。

        此药虽说不会让人瞬间致命，但，长期吸入这种幻神散，人的精神就会慢慢涣散，无法集中，久而久之身体就会每况日下，还会咳血，且精神不济，手脚麻木。

        殷玉霞想起当时在宫里见到东子祈的时候，他身体虚弱，脸色苍白，需要李公公搀扶才能行走，还不停咳嗽，还咳血了。

        她当时一心想找女儿，倒是没有仔细关心和询问过他的病情。

        如今东子祈驾崩，她又闻到幻神散，她立刻低声问李公公。

        “这儿没人，你能说说皇外公他的身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如此萎靡不振，还咳血的吗？”

        “什么？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早已在两年前下了毒，要谋害皇上？”

        李公公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立刻又压低了声音，快步走到柱子旁的寒玉炉边，凑近去闻了闻，“没有啊，奴才并没有闻到其他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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