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真实，虚假

　　武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摊手指向胖子的客厅，开口道：“虽然这真相你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但它就是真相。
你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你认为的这个真实世界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这里是程序，是游戏，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取乐的玩具！”
沈钰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些，此时听武龙说出那匪夷所思的真相，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意外。
他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大人物们取乐的玩具？”
武龙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沈钰，对他表现出来的冷静有些出乎预料。
“这么说吧，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卡牌玩家，所有的比赛，其实都是一场赌注。”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上方，接着道：“在你们的头顶处正有一双双眼睛盯着玩家们战斗...
那些大人物通过特殊的方式旁观着你们的战斗，并且为此而下注。而你们，则在不知不觉中变成陶罐里互相撕咬的蟋蟀。”
“你说什么？有人拿卡牌玩家的对战来下注？”
沈钰眉心微微皱成一个“川”字，他继续问道：“我之前已经察觉到这世界有些不真实，但你说它只是一场游戏...”
武龙摊开手，背靠在沙发上耸耸肩说：“好吧，我的形容不是很贴切...这不光是一款游戏，还是许多逃避现实，身患绝症的人们最后的避难所、乌托邦。
他们的意识得以在这个世界延续，他们的病痛得以在这个世界治愈。当然，他们进入这里之后都会失去原本的记忆，以另外一种身份生活在惊世财团的‘母体’当中。”
武龙从餐边柜拿出一个水杯放在面前，指着道：“惊世财团拥有一台跨越时代科技的智脑AI系统，这个系统便是构建出你所生活这个世界雏形的根本。这也是我们‘圣树’成员与惊世财团敌对的核心所在。
他们利用科技，利用人们对永生的追求以及欲望的追逐，制作出一张张代表人类的卡牌。
那些人将意识上传，汇集在‘母体’这个超大服务器里，便形成了我们周围所能看到的这个世界。
你难道就没有疑惑过，在你们这个世界应有的科技水平支撑下，为何迟迟没有开展探索太空的航天计划？
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天空之上没有太空，有的只是虚无的混沌空间...或许通过那里你能流窜到服务器的其它角落，但也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会流失在数据乱码之中，无法逃离，也无法返回，就如同一只被放逐的游魂。
当然，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类里也有少数幸运儿，他们将会成为卡牌玩家。成为玩家则是离开这虚拟世界的通行证。
只要你足够强大，等级够高，接触到的秘密更多，就能冲破桎梏，离开母体智脑的控制，前往真正的现实世界！
当然，那个世界并非你们想象中的美好....它会比这里更加黑暗，更加绝望，更加不可思议....”
沈钰默默听着武龙说出的这个大秘密，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他发现自己内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出现震惊的情绪，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猜想印证。
卡牌玩家能够利用卡牌赐予自身的神奇能力，在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搭建出一道桥梁，或者是打开了一扇门。
如果武龙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自己等级升高之后便能破除这层迷雾，直接进入到他所谓的现实世界中去。
沈钰皱眉沉思着，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那里的建筑，那里的居民，那里的天空、植物、动物，难道都是假的？都是一个个冰冷代码组成的幻象？
沈钰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便立刻否定。
也不能完全说他们是假的，武龙刚刚也说了，这个叫“智脑”的服务器本体会把现实世界里许多人的意识上传进服务器中，并且制成卡牌，让他们的思维得以延续。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很多人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只不过他们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存活，继续着另一段人生。
所以...虽然他们的世界和身体都是由服务器制造虚构而出的，但思维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一个人是否活着也许不能单单去看他还有没有呼吸，而是他的思维还能否继续影响着周围其他人。
看到沈钰陷入沉思，武龙没有急着往下说。
他知道自己一次说出太多对方也没办法一口气完全消化。但这个少年的表现却令他刮目相看。
别说少年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武龙这些说辞大概率第一时间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少数相信的人恐怕也会短时间陷入崩溃与猜疑中，认为自己身边一切都是虚假的。
可这个少年不同，他仿佛早就猜到了答案似得，而此刻似乎正在追寻这件事背后的另一层含义。
武龙就这么看着沉思的沈钰，时间匆匆来到半小时后。
沈钰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缓缓吐出。
他再次抬头时，双眼中的光彩坚定而明亮，丝毫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崩塌与猜疑。
“然后呢？”他开口道：“需要达到什么标准才能进入你口中所说的真正的现实世界？”
武龙愣了那么几秒，紧接着失笑出声。
“呵呵呵~少年，你真的很令我惊讶~！不过以现在的你想要看到真正的现实世界，只能通过服务器里的漏洞与乱流。真正的通行证需要你的等级达到十级以上才有可能获得。”
“漏洞与乱流？”
沈钰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两个词语上。
“是的，漏洞。漏洞能够让你在这个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中来回穿梭。我记得在你们这个世界，每个城市都会有一处漏洞。
知道这些漏洞的人极为稀少，但很明显，我就是其中一个~~呵呵~！但我现在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还太过弱小，接近漏洞只会让你的身体寸寸崩裂，思维也消散于无形。
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一个近乎于平行宇宙的世界，而你的玩家身份和拥有的卡牌就是进入平行世界的通行证。
现在，就让我来辅佐你尽快升上十级！拥有着脱离寻常人直面真实世界的机会！也只有到了那个层次，你才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你那生死不明的母亲....”
听到武龙的最后一句话，沈钰的眼底情绪微微有些跳动，但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去。
找到自己母亲？这个武龙似乎相当笃定他那位反抗军首领的母亲还活着。
但是...她既然活着又为什么要藏起来？为什么将那张黑色深渊卡变相送到自己手里，并且让他成为玩家？
母亲留下的线索，那个漩涡之眼的图腾以及未来之新又代表着什么？
难道是母亲有什么信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他？
沈钰虽然对那个在六岁就抛弃他和父亲的女人抱有很深的怨念。
但逐渐长大成熟，并且成为手机玩家的沈钰却已经猜到，母亲这么做一定有其更深层次的原因。
然而现在，当他得知这个虚假世界的真相后，便更加笃定之前的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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