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循环与包头市3
5
身体被燃烧的那种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随即又感受到被击打后的疼痛。宋安安睁开眼，正在单方面挨打的兔子长相男生看到她的一瞬间惊讶到没有动作。
“小心——”
她扑上前去，护住男生的身体。却发现正在打他的那个人被自己的右腿绊倒在地。
“你没事吧？”
田柾国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查看女生的状况。可是对方却一直盯着和他对打的那个人的右腿，没有反应。
“你没事吧！”声音微微拔高，把宋安安从自己变成了男人的腿的事实中喊醒过来。
呀，真的是，越来越抽象了。
她拍了拍男生的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我叫田柾国，你呢？”
“宋安安。”
一看就还是学生的样子，稚嫩的神色带着一种倔强的坚持。她感受到自己身上不正常的疼痛，指向了对面人的右腿。
“田柾国，你有打过他的右腿吗？”
“没有，师哥说他的右腿有伤。”
“你有打过他吗？”
男生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呆在这里接受着对方的招式，自己想要反抗的时候，腿部却使不出力气。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身上也全都是伤。
宋安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拉住田柾国的手。
“田柾国，集中精力去踢他的右腿。”
“可是他右腿有伤啊！”这样的做法，有悖田柾国一直坚持的底线，正义感。
宋安安也不忍心。因为还没有踢上去的这时刻，身体上已经源源不断地传来痛感。很难想象真正用尽全力攻击的话，又该是何种痛苦。
可是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的方法。经过了四个人已经变得麻木，在对方清澈见底的眸色中猛然看到自己卑劣的模样。
“踢上去，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这不是提议，是必选题。”
她感受到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全部泄气。田柾国站了起来，好像下定了什么痛苦的决定。他扶了扶自己的头盔，终于是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
可是在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后，他却用来踢向对方受伤的右腿。
“砰——”
对方倒在地上，周围传来了欢呼声，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高兴。朝着女生的位置走去，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吐出鲜红的血液，又很快消失不见。
“做得好。”宋安安强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意识变得模糊。
“不要难过。”
6
“呜呜呜呜呜呜”
还未睁眼就听到哭声。宋安安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
等等，香味？！
她震惊地环顾四周，怎么这个视角，这么矮？！
不会吧
正当自己感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原本哭泣的人把她拿起来。于是在看清对方的面孔时，也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
金泰亨。算是防弹中自己比较熟悉的人了。毕竟当初自己也跟过花郎剧组一段时间，观看了完整的剧本和剧集。
可是谁能解释一下，对方深情地看着一个汉堡是怎么回事！？
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一个米汉堡。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对方嘴一扁，又要哭出来。
“呜呜呜呜汉堡啊汉堡啊，我才做出你来还没吃呢，你怎么一入口就变成石头了啊呜呜呜”
得，明白了。看着面前人哭得看起来智力不太高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光看着。
不过这金泰亨确实又两把刷子，这汉堡的香味让她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那个”她刚一出声，就看到对方一屁股从凳子上摔下去，慌张地四处张望。
“谁！是谁！”
“你要不朝汉堡上看看？”宋安安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她居然化不了实体，只能依附汉堡。太香了，这种香味让她原本紧绷的心情有所放松，人也变得轻快起来。
金泰亨慌张地朝汉堡看去，发现真的是汉堡在开口说话后，一岔气，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
“拜托，汉堡会说话很可怕吗？”
好吧，确实很可怕。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汉堡还是那个汉堡，只不过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少女，正握着锤子盯着面前的汉堡。看到他醒来后，若无其事地把锤子藏在身后。
“你醒啦。”
原本打算他再不醒自己就亲自上手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松了一口气。
“金泰亨，你想吃汉堡吗？”
“想！！”
看着对方渴望的小眼神，宋安安感觉现在就像是骗小孩的大坏蛋。
“那我们泰亨把汉堡砸烂就可以了！”
金泰亨震惊，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残忍的事情，一气之下又晕了过去。
“”要不她还是自己研究研究怎么下手吧。
“可是这个汉堡的每一样食材，都是我亲自种出来的啊我们不可以浪费粮食的！”
金泰泰表示抗议，并且举例说明。
“那这样吧，如果你砸烂汉堡的话，我就请你吃麦叔叔的汉堡怎么样？外加可乐和薯条！”
他仔细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果断接过锤子。
“成交！”
然后金泰亨砸完之后，看向逐渐透明的女生一惊，哭着又被吓晕过去。
宋安安觉得有点愧疚。
抱歉啦，金泰亨。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吃汉堡吃到爽！
7
宋安安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迅速地转动着，连同她这个人。明明是陌生的情感输送，内心却依旧挣扎，终于在克制不了情感的时候，破土而出。
朴智旻一遍一遍地看着自己以前跳舞的视频，内心的挣扎快要让他的大脑爆炸。在心中的渴望即将要破土而出的时候，面前突然凭空跳出来一个女生。
“啊！吓我一跳！”
对方好像也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
什么啊，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他有些郁闷，紧接着就听到对面的人主动开口。
“不，你一点儿也不吓人，很帅气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宋安安再次感受到相同的想法，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变成物品变成动物，甚至是变成男人的腿已经是够离谱的了，没想到，她这次居然变成了别人脑袋中的梦想。
抽象化的梦想，要如何毁坏呢？
“智旻呐，放弃梦想吧。”
朴智旻先是一愣，对女生口中得知自己的名字感到疑惑，随后就听到了后半句的内容，陷入到沉默当中。
他越是沉默，内心就越是波涛汹涌，连同着宋安安整个人。犹如被大海淹没，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却找不到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
她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劝对方放弃自己的梦想，那个他一直以来想跳舞的梦想，想站在舞台上可以肆意微笑的梦想。
对方每思考一分，就连同着自己的心，被揪紧一分。
“好，我答应你。”
朴智旻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类似于释然的表情，即使他的语气仍然低沉，即使他的眼眶泛红。
“就连从不认识的人都觉得我需要放弃梦想，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支撑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宋安安张开嘴想这样去劝对方，可是强烈的消失感让她的内心疼痛不堪，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下，从指尖到手掌，一点一点消失。
“智旻呐，是可以拥有梦想的！就算别人说放弃，自己也不要轻言放弃啊。就算累一点，苦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这样拥有梦想的你，很宝贵。”
她还是说出口了。冲破喉咙的哽咽，几乎是嘶哑着出声。
看着对方愣在原地，眼睛里一点一点回归光亮，就算是身体上的疼痛也没有关系了。
如同手握住被人用剪刀蛮横剪断的那一侧挨着插座的电线，刺痛又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全部用来抵抗这种痛苦。
但是没有关系。
-
等宋安安完全回过神来，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体的剧烈疼痛，被电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她抖着手摘掉一只耳机，《heartbeat》已经播放完毕，现在耳朵里的，是少年清亮希望的声音——
“曾被说好养活的善良少年们
不愿示人的膝盖上斑驳淤青
我的星宿是属于太阳的碎片
在灿烂的黯淡之中影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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