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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秉烛夜谈


沈凌嘉给谭鸣鹊解开了绳子,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风柳楼的人哪怕看着他做这些,也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来阻止他。

        面面相觑半晌,还是有一个比较机灵的,赶紧出了风柳楼,去找那个住在京郊别院中的背后大老板。这种时间,也只有那位才能震住众人的主心骨了——况且大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凌嘉想带人走,就带人走啊!

        到底是来路不正的,又还是雏,谁晓得她会不会醒过神来,转身去告状?

        沈凌嘉倒没有带谭鸣鹊直接出去,他晓得,就算大家晓得他身份非比寻常,若是他硬要带走谭鸣鹊,这些人也肯定是要为了他们自己的命,和他拼命了。一切,还是要等到他和谭鸣鹊聊过以后,再行决定。

        而对于谭鸣鹊来说,她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的弯弯绕。

        她只知道这位滕王殿下真的把她从那间柴房里救了出来,她想,不需要多久,应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了吧!那个山清水秀,稻香田美的地方。

        谭鸣鹊跌跌撞撞地跟着沈凌嘉往前走,长时间被绳子捆着,她一时间有些腿酸,走路也有些不习惯。好在滕王殿下心善,温和地等待她休息了一会儿,见她实在难受,便就近推开了一间空屋子,带她进去坐。

        “你饿吗?”待到坐下,沈凌嘉温柔地看着谭鸣鹊问。

        谭鸣鹊懵懂地点了点头,反正她本来就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就算她说不饿,沈凌嘉也会要喊人准备饭菜的。不过,他多问了这一句,对谭鸣鹊来说,滕王殿下就显得越发的平易近人,怪道人人都尊敬这位滕王殿下!

        在饭菜来的这段时间,房间里头显得有些安静。

        谭鸣鹊看着杯子,居然发呆起来。

        沈凌嘉也不说话,确切地说,和这个小姑娘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谈琴棋书画,还是谈诗词歌赋呢?全都是白费心思罢了,想来她的家庭也不至于在她这么小的年纪就给她灌输这些知识。

        不过,沈凌嘉很快发现他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全然的空白令他烦躁。沈凌嘉干脆发问:“你会不会刺绣?”

        谭鸣鹊抬起头,点点头。

        沈凌嘉笑了,有话题了。

        “你会绣什么?”

        “我会绣……”谭鸣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重新仰起头看着沈凌嘉道,“我会绣鸳鸯、花草、白云、流水、石头、蝴蝶、青虫……”

        “停!知道了。”越说越没完。

        谭鸣鹊其实可以感觉得到沈凌嘉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她在家里面,也没有听自己的叔伯兄弟谈起过刺绣什么的。他们谈论的也并非什么国家大事,只是百姓民生,以及最近营业成绩怎么样。

        “滕王殿下去过南方吗?”谭鸣鹊问。

        沈凌嘉摇摇头。

        “南方可是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哟!”谭鸣鹊比划着,邀功似的道,“我那个时候,在家门口就看到有个编草的,他会编好多好多昆虫,都特别漂亮,跟真的似的!尤其是蚱蜢,后面有根蒲苇丝牵着,一跳一跳,像活了一样!”

        “草编的吶,我们京城也有呀。”沈凌嘉笑了起来。

        “这样喔……”谭鸣鹊的声音明显很忧郁。

        唉,本来还想说些京城里没有的新鲜东西,让滕王殿下不要觉得无聊的!可惜还是失败了。

        谭鸣鹊到底也才十三岁,走过的路太少,见识也不多,不然换了一位江南官员在此,必然能够滔滔不绝地说上三天三夜。

        不过,沈凌嘉若是想晓得江南是什么样子,自然有人告诉他。

        只是看着谭鸣鹊失望的小模样,却也教他觉得有些别样有趣就是了。

        “干脆这样吧,你就给本王说说,你家是什么样子的?”沈凌嘉问道。

        “我家……我家有好多个院子,我大哥们一人一间,我跟着我娘亲住,不过等我及茾以后,就可以搬出去,自己住了,院子里头有好多花……我娘亲的院子里面是梅花,这是很有气节的花!呃,这句话是我大哥告诉我的。不过梅花真是漂亮啊,可惜要等冬天来了才会开,那个时候又好冷,我不是很愿意去看呢。

        更小的时候还好些,娘亲会用厚厚的棉衣把我裹起来,抱着我去看……”谭鸣鹊越说越起劲,虽然已经离题万里,可沈凌嘉也听得津津有味。

        或者说,他长到这么大,从来不曾听过这么有趣的话。

        虽然有些自说自话的嫌疑。

        只可惜,送饭来的人敲门后,这会儿话就停了。

        谭鸣鹊饿得几乎要前胸贴后背,看到这么多美食摆在自己的面前,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说话呢?但她也晓得这一桌饭菜是谁叫来的,还是矜持着淑女的样子,竭力淡然地将目光钉在沈凌嘉的身上。

        被色鬼盯上,固然是不好受的。

        可被一个饿鬼死死地盯着,沈凌嘉也是浑身不自在。他连忙将银箸举起,先夹了一筷子,才对谭鸣鹊道:“既然饿了,便别忍着了,吃吧。”他也晓得,自己不伸筷子,谭鸣鹊是绝对不敢比他更先动手的,于是干脆主动吃了第一筷。

        谭鸣鹊也看着沈凌嘉吃了,自己才敢接着吃。

        沈凌嘉倒是不饿,谭鸣鹊却不同。从前在自家的宅子里面,想吃什么东西,不是人人巴着送到面前来的?可来了京城这一遭,她却过了平生最悲惨的日子,骂也被骂过了,打也被打过了,连饭都不肯满足她。沈凌嘉快要疯了,若是再在这风柳楼中熬久些,说不定也真的和别的姑娘一样认命,可她却偏偏好运,被沈凌嘉从那柴房里面救了出来。

        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揽进了肚子里,谭鸣鹊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饱意。

        她抬起头,发现坐在桌子对面的沈凌嘉完全看呆了。

        这么小个人,是怎么装下那么多吃食的?

        谭鸣鹊不好意思地一笑,对沈凌嘉道:“我饿了两三天……这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

        嗯,饱暖满足后,总算还记得礼仪。

        对谭鸣鹊这一点,沈凌嘉也满意。

        谭鸣鹊吃光了桌上的饭菜,便将银箸放下,十分恳切地看着沈凌嘉,恳求道:“滕王殿下,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沈凌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个小忙?”

        谭鸣鹊却并没有顺着沈凌嘉的这个语气继续说下去,而是十分正色地道:“我虽然只是商贾之家的女儿,却也知道得人恩果千年记的道理。我爹常常告诉我,滴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虽然滕王殿下看不上我们商人家的感谢,可若滕王殿下能够将我送回家去,于我而言,是天大的恩德,怎能以‘小恩惠’来记?”

        沈凌嘉没有料到谭鸣鹊在这一点上居然想得如此通透,立刻也严肃起来:“方才是我狂妄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忙,但说无妨。”

        “滕王殿下,请您救我离开此处!”谭鸣鹊离开位置,跪了下来,朝着沈凌嘉恭敬地拜下。

        沈凌嘉叹息一声,搀扶着谭鸣鹊重新站了起来,十分老成地道:“祝你离开,虽然有些复杂,却也不是难事。可……离开了这风柳楼,你孤身一人,迟早也要再被捉回来的。”

        谭鸣鹊也沉寂无语。

        她自然明白,沈凌嘉所言,不是诳她。

        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再被捆起来丢进风柳楼的柴房。

        可,她心中总有一些怨怼,不由得道:“这儿莫非不是天子脚下么?这些人,怎么敢当街就欺辱良家女儿呢?”

        沈凌嘉也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

        他父皇多年不管政事,底下的人妄矫圣意,趁机为自己的家族敛来利益。京城里的百姓过的都如同水深火热中,人人怨声载道,也不是常事了。

        也许是这句喃喃打动了他,沈凌嘉没法放着她不管。

        谭鸣鹊正哀叹完,想起自己刚才当着天子亲儿的面念叨些大逆不道的话,脸色不由得惨白。可是,却在此时又忽然从沈凌嘉口中听到:“罢了,救你出了风柳楼后,你便住在我的王府中吧,过后再送你出京城。”

        谭鸣鹊万千感激之心火热地燃烧起来,激动地又要再拜,被沈凌嘉头痛地拦住了。

        “你还小,就做个小小伴读,也免得别的奴婢欺负你。”沈凌嘉甚知小人难养的道理,既然是迟早要将谭鸣鹊送走的,便没有必要将她当一个普通下人驱使,否则便是送回了她家,将人家好好的千金小姐养成了个奴才,还不如不救,哪里能得到感谢?

        既然事情已经议定,沈凌嘉也不在乎开个玩笑:“若是你留在我的王府,见惯了风花雪月,说不定就不想再回你家了。”

        谭鸣鹊却十分严肃地摇摇头,道:“我不是这儿的人,我迟早是要回到我家去的。”

        沈凌嘉没来由地被噎了一句,可看着自己对面坐着那板着脸的十三岁稚女模样,也实在没办法生气起来。“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

        谭鸣鹊回答道:“我叫谭鸣鹊。”

        “可是闻莘党翟,谭贡劳逄的谭?”沈凌嘉补问了一句。

        谭鸣鹊没读过百家姓,不懂这八个字的来历,拿手指头蘸茶水将自己的名字写了出来。虽然她大字不识,自己的名字却是大哥亲自教导,记得牢牢的。。

        “谭鸣鹊,一听便是个多嘴饶舌的人。”沈凌嘉打趣。

        谭鸣鹊委屈道:“是我娘亲生我的时候,外面有喜鹊叫,爹说兆头好,给我取名鸣鹊。”

        “是好名字。”沈凌嘉微微一笑,没再嘲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沈凌嘉眉头一皱:“我似乎没有让人来服侍。”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这门外的人居然就径自把门给推开了。

        一个华服貌美的俊秀青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在下不是来服侍的,在下是来领人的。”

        说完,看了谭鸣鹊一眼。

        谭鸣鹊被这蛇一样的目光盯着看,只觉得背后发寒,连忙搬着凳子躲在了沈凌嘉的背后坐下。她听到沈凌嘉用他那一向温柔的声音平静地道:“这个小丫头我喜欢,我要带她回去。”

        那个俊秀青年则道:“不好意思,风柳楼自有体制。”

        “这些事,你抓我七弟说去!”沈凌嘉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拎出来晃了晃,“滚!”

        这俊秀青年看到了这块牌子后,声音却是变了调:“滕王殿下……”

        谭鸣鹊感觉到自己前面的人站了起来,而她和那俊秀青年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壁障。

        她有些害怕,却感觉到沈凌嘉用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至少还有我。”

        这一刻,她听见了此生听过最动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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