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每逢佳节胖三斤
“看吧，我又给你上了一课。”清安得意洋洋地接过炒栗子。
云尘脸上倒是不见半点挫败的不悦，反倒是一脸愉悦，道“意料之中。”
清安弯下身，把一整袋炒栗子都放到昀哥儿手里，道“昀哥儿，这可是山楂味的炒栗子。”
“那一定好吃极了！”昀哥儿抱着暖呼呼的炒栗子，仰着小脸高兴地说道。
“就这么给他，他会剥吗？”
“姑姑，给你。”昀哥儿已经剥了一颗递过来。
“谢谢昀哥儿。”清安接过栗子扔进嘴里“果然，能和糖炒栗子齐名的只有这山楂栗子了。”
“姑父，这是你的。”
谁能拒绝一个给你剥栗子的团子呢？
“谢谢你啊小鬼。”云尘接过栗子递给清安。
“你不吃？”
云尘含笑“我看这颗比刚刚那颗大。”
“就喜欢你这么守信誉的人。”清安不客气地又给嘴里塞了一颗。
昀哥儿仰着小脑袋看着两人的互动，并未露出任何孩子的迷惑不解，只是说道“你们都接了昀哥儿的栗子，今天会继续带昀哥儿玩的，对吧？”
敢情又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是时候把这孩子带过去给最近很想成家带娃的楚王殿下上一课了……
楚王府。
云楚看着带着团子登门的二人，可谓是两眼放光，要说懂自己的还得是有辈分在的皇叔皇婶，皇兄皇嫂还是太年轻了。
皇上&皇后：你有本事以后别来烦我们！
“原来你叫昀哥儿啊，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刚刚路上姑姑姑父都跟我说了，您是楚王殿下，是威震边关功绩赫赫的杀神将军，是京北大营里最最厉害的统帅……”
云楚双手抱前，一脸得意地点头。
“但是您最近因为一位姐姐的事非常苦恼……”
云楚嘴角一抽，某两人齐齐望天。
“我娘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凡事强求不得，唯有以真心动之，撼之，撬之。”
“说得好，下次不准再说了。”云楚摸摸昀哥儿的头，挑眉看向某两人“你们不说点什么？”
“今天厨子还做汤包吗？”
“我们可以把昀哥儿借你。”
啥？清安盯着云尘——你说借啥？
“温女官并不讨厌你。”云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可我连她生辰都没弄清……”想起这事云楚就是一脸的愁眉哀怨。
“你们的进展还停在放烟花？你是怎么弄错人家生辰的？”清安前些日子忙没有关注，一听到连载还停更在自己看的那篇，赶紧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是催婚相亲的高峰期，我族里有个堂兄，一天相看了六个姑娘，六个姑娘里有五个对他有意思，你这因为一点小失误就停滞不前不合适吧？”
“这你们放心，我打听了，她拒了所有的相看。”
“你是觉得男女之间就相看这一条路子？”云尘呷一口茶，深感自己的表现简直称得上皇室里的天花板。
“其他的我会，我都使了。”
“你没有，有的话你现在不该在这里。”
“我也不能整日在她跟前，惹她烦了怎么办？”
“惹她烦了证明她不喜欢你，你可以歇了。”清安浇冷水的本事深得师门两位师兄真传“这倒也不错，至少你不必再折腾了，拖久了就成执念了，到时你根本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得不到而一直惦记。”
“温女官倒是不烦他，就是拒绝他了。”
这夫妻俩联手浇冷水，是真扎心。
“你若只是一个人久了想成家立室，这京城内外举国上下你若愿意，必能寻着合意之人，不必纠结于某个人，但你若是因某个人生了这念头，不到她嫁与旁人的那一日你断不了这念头。”
“不一定，固国公不是守了他那表妹一辈子，也因此害得他表妹被夫君怀疑厌弃，落得被休弃的下场，我估摸着他表妹挺恨他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两人本就彼此恋慕只是没有摆上台面，而那女子也是为断了固国公的心思才另嫁他人，没想到固国公这般倔。”这事辛秘得很，云尘也是上辈子无意中得知的。
“你们说我要不要去跟固国公聊聊？”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顺便八卦一下，概不提供咨询业务。
“对，是你说你一个人太孤单了，让我们来陪你吃饭。”
“刚刚你们不还说得挺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不聊你那糟心事，咱们还是好叔侄。”
“不管，我就要说！”云楚捂住昀哥儿的耳朵，难得的是昀哥儿竟也乖乖的配合“她爹在外头养了外室，皇婶你知道吧？我听说近年逢年过节她爹都是陪着外室过的……”
“听我大伯父和三叔说过，不算什么秘密。”
“但据我打探那外室还跟别的男人有染，你们说我要不要这事儿给……”
“这种事你觉着她会希望你知道？你还掺和？若这会儿你们心意相通有意嫁娶，这事儿你可以跟她商量着来，但就这会儿……要我说她本就觉着自己矮你一头，这事儿被你知晓，只会让她觉着与你愈发疏远了。”清安赶紧阻止了这人一厢情愿的计划。
“我不过仗着爹是皇帝，我爹没比她爹强多少。”
“云楚，慎言。”
“本来就是……算了，不说这些。”云楚松开捂着昀哥儿耳朵的手“对了，皇叔你除夕真能去皇婶家吃团圆饭？”
“嗯。”
云楚突然又是一计上心来，笑眼弯弯道“刚刚说能把孩子借我是吧？”
最终，在云楚的再三保证下，以及昀哥儿本人的同意下，两人把孩子借给了云楚，不用管孩子两人算是解放了——突然体会到了忘崽夫妇的快乐怎么回事？
交接了孩子，离了楚王府的两人一道回了云尘的宅院，宅院里外经下人打点有了几分红火的年味，但仍显得有些冷清。
“又下雪了啊……”
见窗外又开始飘雪，清安走过去将窗关小了些，只留下少许空隙，堪能瞧见几分飘雪的景象。
云尘在暖炉里点了一把熏香，清冽的香气瞬间弥漫而出。
“你以往在外头过年热闹吗？”
“很热闹，彻夜里都是鞭炮声，一直到天亮都停不下来。”
“很久很久以前我对过年的印象也是，热闹，很热闹，有鞭炮声……但后来不是，过年就是师母会叨叨不许谈公事，是三师兄会喊大家一起喝酒，是出门见到的每个人都在跟我说吉祥话……”
不曾真正体会过一件事的人，对事情的描述总是泛泛而意象的，而真正融入其中的人却能说出很多旁人一听都能想象出画面的形容。
清安可以想象，过去每逢这样的日子，他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许多热闹，也见证了很多的热闹，却从未走进过这份热闹之中。
“要不要你今晚就跟我回家？你这儿的人加起来现在都还没我一个院子的人多。”
云尘听着这话笑了。
“干嘛，笑什么？”
“你是在心疼我啊？”云尘凑过来摸摸清安的脸。
“嗯……当然啦。”清安伸手抱住云尘靠在他胸前，道“人生而孤独，可没有谁终其一生是真心想要孤身一人吧，不过是给求而不得的自己，一个体面的说辞罢了。”
“我们果然……果然很像啊。”
“过去的我比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幸福，现在的我比过去的我更幸福，以后我希望你和我一样，都会因为被关心被爱护被包容被很多很多人真心相待而感到幸福，我也会把我得到的爱都分享给你……嗯？你哭了？”
“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清安拍拍云尘的背，也不抬头去看他——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清安却能感觉得到自己被抱紧了。
冗长的沉默。
整个世界好像忽然也都跟着安静了下来，雪落无音，风过无声，时间流速仿佛也在这此间被拉长，长到好似足以抹平旧年累积的深重裂痕。
“你说过年提亲会不会有点唐突？”
“会。”
“好吧，我能理解他们，要是我有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待在我们身边，能多一天，便是一天。”
“王爷，您总这样脑补不好，说句认真的，就我家这遗传，这种纠结的心情你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清安仰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刚刚还感动着的某王爷突然就被这份认真的指正给……论让人又哭又笑的本事，他真的很服她。
“……你说得对。”
“年三十早点到，知道吗？”
“嗯，出宫了我就过去。”云尘抬手给清安拨了拨耳边的发丝。
“倒也不用这么早，在宫里这几天不要太想我哦，因为我会很忙，没有时间回想你。”
“你放心，本王也很忙。”
接下来的几天，云尘因着头一年掌管大宗正司，被皇帝侄子拘在了宫里处理宗室年节事务，年轻的皇帝本以为自家皇叔多少会因此有点脾气，不想竟是自己多想了——果然皇叔还是爱着自己的。
宫外的清安则更忙了，早上从薛家出来，刚到六扇门打了个转儿，就听说神侯府某个小祖宗又惹事了，少不得去瞧上一眼，这一去就被诸葛夫人逮住了，再然后一晃眼天就黑了，得，吃饱了就洗洗睡吧。
差不离每天都是如此，来来去去在这几个地方转悠，明明也没有要紧的差事，但这一天天却过得比平日还紧凑，可就是这样忙，她还是胖了，吃胖的。
古语有云，每逢佳节胖三斤，诚不欺人也。
转眼的工夫，年三十到了，整个京城上下都弥漫着年味浓郁的喜气洋洋。
一大清早，薛府门前，清安就看着很明显刚又从宫里敲了侄子一笔的某王爷来了，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最终化成了一句：
“你来得是不是有点早？”
赶个晚饭就行了，你是想把午饭一块儿也蹭了吗？
别说，俩人一块儿相处久了，那就是懂对方心思。
“妹妹，二叔说……”听说清安往这儿来了过来喊人的薛家老四一看眼前这，心里头顿时乐开了花“来得可真是时候！”
要说除岁这一天，除了年夜饭与守岁，还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事项，那便是贴年红。
年红乃是春联、年画、窗花等一应过年喜庆装饰的统称，这年画、窗花什么倒还好说，甭管是街上采买的还是自个儿亲自动手做的，那都是早早就备下的，唯有这春联都是现准备的。
若说只是准备自家的春联福字倒也不难，哪怕是要亲自作这春联赋，问题是今年薛家接下了给族中十几户亲戚写春联的差事，还得一户一作，别问这坑人的差事是怎么接下的，反正今上午这事得办妥。
云尘这来得太早，正正好撞上了。
“你不早说有这事儿？”
“我要早知道，昨个儿就得叫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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