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子的篮球（十四）
但灰崎说完这一句又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心情倒是不错的样子。
看他不像要发作坏脾气，羽川雫放好玫瑰，招呼系统开启了“沉浸模式”。
电子音“滴滴”两声，她侧头往一旁的镜子上瞥了眼，身形外观上没有什么变化……视线稍微偏移，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等待自己的灰崎嘴角在上扬，她喊了声：“祥吾。”
体格高大的男生转过头来看她，没有挑眉没有嘲讽，下意识地听到她的呼唤便回应。
这样看还挺乖。
羽川雫冲他挥了挥手，“走了。”
一路慢悠悠地到了烟花庆典。
太阳落山，令人焦躁的热气被晚风带过，夜晚中灯火一盏盏亮起，越近越能听到喧闹的声音。庆典的热闹程度超乎想象，长长的摊位看不到尽头，食物的香气四溢……
羽川雫在某个摊位上拿起一个狐狸的面具在脸上比了比，没等摊主热情的介绍，灰崎的声音就在一旁扫兴，“无聊透顶，校庆典没逛够吗……”
摊主即将脱口而出的夸赞和推销噎在嘴里，瞄一眼美丽又好脾气的少女，他壮着胆子大声道：“这么美丽的人当然要配美丽的面具，喜欢一个面具都叫无聊，那……”什么叫不无聊……
不过他的声音在灰崎不善的盯视下渐渐变小。
羽川雫在旁边拿着白狐面具看了看，又放下，另外买了一张乖巧的兔子面具塞给灰崎，“来，送你，作为玫瑰花的回礼。”
灰崎相当嗤之以鼻，没接，望着兔子面具，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他马上要毒舌嘲讽时，羽川雫抬手把面具罩在了他的脸上。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戴上这个软萌可爱的面具，面具够大，挡住了他的潮男发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诡异的有些反差萌。
羽川雫满意，身上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收手打开来看，启也他们堵车堵在路上了，还要过一会儿再到。
不知道系统提议的“沉浸模式”怎么样。她思考了下，远远看见前方的摊位上有捞金鱼，眼睛一亮，迅速移了过去。
身后灰崎火大的“喂！”被羽川雫无视在脑后。
她到这边摊位，庆典的游场活动恰好开始了，长长的游行队伍穿着颜色鲜艳的服饰伴着鼓声节奏把灰崎隔在原地烦躁地不能动。
她特意扬了扬手，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在灰崎不爽的表情里示意自己先去逛庆典了。
来到尽头的摊位，这边灯光暗了些。
而一人来庆典的女生总会遇到经典的搭讪场景。
离了灰崎身边，又没有熟人，羽川雫惯常懒散或面无表情。
看着怎么都拦着她不肯让走的陌生人，她挑起眉难得说了个长句：
“被再三拒绝的时候，就该明确清楚我对你丝毫没有兴趣，与其死缠烂打，不如爽快点退场，庆典才开始不是吗。”
她对碍眼的人耐心有限，上下扫视了一遍他偏瘦弱的体型，点出他的意图:“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恃强凌弱，逼我就范”
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不对，你好像也不是很强。”
到底人要脸树要皮，搭讪人显然还未经受社会的捶打，闻言，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但他心态调整得很快，凑近了点距离，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好过分啊，我都这样了，你不答应就算了，还一直打击我。”
“……”那自觉点离开啊。
羽川雫后退了一步，她凝眸盯着微笑的少年，有些不确定他的腹黑程度，一个路人为什么还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种浓浓的病娇感。
她意识突然发毛了一瞬，余光里，靠近另一侧小路出口的青石台阶一层层梯次而下，她凭借直觉侧身几步，移到了位置靠里的中间。
而同时伸出手的少年扑了空，他稍微缓了下，才稳住身形停在原地。
羽川雫睁大了眼。
这个动作，他刚才，是想推她摔下去吧？
现在的人都这么猛了吗……
她盯住少年沉默的身影，这个角度即使光比较暗，也看得出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似乎没有多少负担。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羽川雫以为他会欲盖弥彰地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但人笑完后只是侧身插兜，朝向她走了一步，逼迫道：“说对了呢。”
“……”
显然这种人的思维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羽川雫的目光不由快速看了一眼这边与最近的摊位的距离。
跑的话可行。
但少年的身影一晃挡住了路，他清秀的脸上挂上了弧度过于大的笑容，看起来又假又有点恐怖。
他的语气含笑但是莫名有些阴测测的，“这种情况下，你答应我的邀约会比较好哦。”
他在威胁了。
羽川雫沉默，估量了一下身后的助跑距离，再看看他身后的那段阶梯的高度，她优雅地抬手挽袖。
“是吗？”她说出简单的反问句，踩着木屐的后脚微微动了一下开始蓄力。
虽然没有妖力后身体脆弱，大动干戈后总会痛一阵，但痛而已，不影响她徒手揍人。
就是不知道这种病娇抗不抗揍。
一劳永逸再好不过了。
“你们在干吗。”
没有任何声响的，灰崎的身影冒了出来，他脚下白色的运动鞋安静又稳地踩在地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病娇男肉眼可见地惊吓到了，他表情一僵，似乎不知道怎么解决意料之外。
羽川雫要出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有点迟疑该怎么回答：“……”
“这谁？”
灰崎悠悠地踱步过来，一只手抬起用力地摁了下病娇男的脑袋，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试图从脑海里找他的名字和脸对上，但检索了两秒便懒得想，“叫什么？”
被摁得一趔趄，病娇男动了动，但那只手强健有力的手臂“好哥们”似的揽住了他肩膀，力道之大，他觉得胳膊生疼。
灰崎不耐，又问了一遍，“问你呢，叫什么？”
病娇男挣扎不开，只能垂头报了个名字。
灰崎有些森冷的眼神里透着恶意和破坏力，他侧头盯了他一会儿，抬头对面容看起来有些苍白的少女道：“没你的事了，先去玩吧。”
……去哪里玩。
早在灰崎出现就光速整理出小白花表情的羽川雫沉默，刚刚分开那会儿她已经把感兴趣的逛完了，其他的没有想法。
但手机消息及时地震动了起来，羽川雫看了一眼，摆手，“那我先去玩了。”
她脚步一转，往庆典入口去。回想了下她刚才和病娇男的对话。
……灰崎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全程。
嘶——记忆里他下手向来没有轻重。
她脚步猛地停住，立马回去。
刚才的位置远远一看已经没有人影。
下了石梯吗？
她冲到石梯口时速度太快，迎面跟上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羽川雫抬头一看，是一脸惊愕的灰崎。
他显然没想到她还会倒回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他一只脚还没落地，在被冲撞之下身体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
羽川雫连忙伸手拉住他。
好重……
重量的悬殊，视野瞬间天旋地转，被压在地板上的羽川雫感觉后背一阵钝痛，约摸着是撞青了。
但好在人给她拉回来了。
真摔下去就能听到系统说“gameover”了。
羽川雫伸手推了推身上压着的灰崎，立马扯到了背上的痛处，她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灰崎撑起身坐到她身边，把她半抱半扶起来。
“疼吗？”他的目光低着看了过去。
她的脸小小的，微微皱着的眉头，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有因为疼痛而打转的生理性眼泪。
太近了。
两人距离太近了，能感受到靠着的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背上的痛感提醒了她，好感度也该刷一下了。而现在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羽川雫按住了那只扶着她臂弯的手，抬头仰视着他——恋爱剧里女主通常都是这样的，一双清澈温柔地双眸里专心地映着心上人的脸。
“祥吾，我有一个问题非常迫切想知道答案。”她停顿了下。
“……对于你来说，我是最特殊的一个吗？”她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但他应该听得明白。
“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到有时候晚上会睡不着觉。”羽川雫睁眼说着瞎话，背上忽然又抽痛了一下，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生理性盐水，顺着脸颊滑落了晶莹的一滴。
恰好地滴落在灰崎的手背上。
这个角度她应该很好看，不，应该是美得惊人。的场家的式神曾经百般夸赞为她作画，虽然那些画后来都被烧毁了。
但他的夸赞得到过了山神的赞同。
神大多不会骗人。
所以，灰崎的回答应该毫无疑问。
他伸手帮她将脸颊旁的碎发顺在耳后，低低地开口：
“……嗯。”
好感度涨了。
破开了90的界限，一路升到了95。
只差5个点就可以完成这个世界的攻略计划了。
脑海里系统试探着提议，[要不宿主你跟他表个白]
羽川雫瞬间被它逗笑了，她脸上的苍白都因为笑意而生动鲜明起来。灰崎没明白她突然笑的原因，握着她的手腕一直没松手。
这下看着她，忽然挑了挑眉，低头圈住她让她侧靠着自己。怕她觉得不舒服，又伸出另一只手半扶着。
羽川雫抬头，她对灰崎的脸是认可的。
锋利有棱角的五官，时常带着嘲讽意味的狭长双眼，不笑时压迫力十足，挑衅人时又透着一股暴虐气息，也总有懒洋洋的时候，所有事情在他眼里都漫不经心。
这样的脸，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眯着眼像被驯服的独狼，自然亲吻了一下她细嫩的手腕，然后在她掌心也落下一吻。
他似乎长抒出了一口郁气，连刚才的烦躁感都缓解了，俯身圈抱着她，声音极轻极轻地说了什么。
羽川雫：“什么”她真的没听清。
灰崎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好像一声声直接钻进了她耳朵里，痒乎乎的。
比起没听到的羽川雫，系统反应更大，它反复拉取刷新了界面，灰崎的好感度就停留在95，一点也没再涨过。
而灰崎说的那句话不是告白，它也懒得重复给宿主听。
不过它好歹还记得维持自己系统的形象，没有在宿主脑海里鬼嚎不科学不理解。
95点的好感度，没跟宿主告白实在不合理。
灰崎扶着她起身，“能动吗？我背你”
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背上的疼痛还好。
羽川雫:“我去接人，你要一起吗？”
灰崎:“接人为什么他自己没长眼睛不认得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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